我推门进去,看到他正坐在床上,那双又黑又沉的眼睛随着我进门的动作转动,不见一点光泽。

    “我说,你又在屋里呆了一天?”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点点头。

    “你不出门,饿了怎么办?”

    他不看我了,他低下头,手指抠着床单,没吭声。

    “啊,我忘了,你是神仙,不用吃不用喝都可以活下来……”

    我转身把外套挂在门口挂钩上,阴阳怪气地说他。

    他还是不吭声。

    就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

    我换好鞋,去厨房洗菜做饭,烹吵声响起,鼻端弥漫着烟油的气味,在白色的油雾之中,我转头冲门外喊到:“喂,过来端碗!”

    他趿拉着鞋子走了进来,把盛好的饭菜小心翼翼地端了出去。

    我做饭水平一般,属于是不美味但尚可入口的程度,他端饭的时候低着头,表情看不出来是好还是不好,但我总觉得他在嫌弃我做的饭。

    我取了两双筷子,走到狭小的客厅的饭桌旁,拿其中一双筷子的尾部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我明天可能不回来了,你自己准备食物吧。”

    他把脸埋在饭碗里,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我听清楚了。

    他说:“你不一直都不常回来吗?”

    我忽然有些火大:“我不回来怎么了?这是我家,你是个什么……”

    我顿住了。

    其实我是想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管我回不回家。”

    但我突然间就忘了,他究竟是谁。

    第二天我果然没回去,我在一家酒吧里做调酒师——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多么有情调的人,其实我的酒从来都是瞎调一气的,但总有人买单,比如现下这个躺在我旁边愿意收留我一晚的男人。

    “小晚,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他好像喝醉了,捧着我的脸,温柔的注视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