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要去上课了。”管家花姨走到了杨湛之身边说。

    “嗯,我知道了。”杨湛之像小大人一样老成地点头,在琴键上放下了双手。

    他周末下午会固定时间去市区的少年宫学国画。教国画的徐老是国画界德高望重的大手,从美院教授退休后免费在少年宫教孩子画画,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性子高傲孤僻,讲求教育公平一视同仁,不愿意上门担任哪家有钱少爷的家教老师。所以杨湛之需要亲自到少年宫求学。

    杨湛之看着颜绘安静的侧脸,拿定了主意:“你也跟我一起吧,家里闷,外出透透气也好。”

    杨湛之听妈妈说画画可以治疗心理疾病,所以古道心肠地想要带颜绘去看看,也没有想不是谁都跟他一样周末能被管家带着去少年宫学画画的。

    花姨也没有反对,她在这个家里事事习惯顺着雇主,并且少年宫的国画学习是在大课室免费学习的,每天来来往往很多孩子,都是不固定脸孔,没有谁会在意多出了一个孩子的新面孔。

    花姨去跟杨湛之父母汇报要带颜绘一起去上课的事情,杨湛之带着颜绘先行下楼去了车库。花姨很快就下来跟他们汇合了,手里提着两个大食盒。

    杨湛之问:“你还要去送饭吗?”

    花姨笑着回答:“是的,夫人交代我顺路去给顾少主人送下午茶食品。”

    杨湛之默然。

    “顾少主人”是谁,颜绘不关心,双眼沉静地看着窗外。

    花姨上车,认真地安置好手中的食盒,又仔细地给坐在后座上的两个孩子系上了安全带,这才开车出发。

    周末的少年宫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花姨停好车,一手牵着背着画具的杨湛之一手牵着颜绘,走进了少年宫的大门,对着指引,把孩子们带到了杨湛之上国画课的地方。

    杨湛之带着颜绘在孩子和家长的人潮中抢到了一个座位。

    花姨说:“你们先上课,我去送完饭就回来找你们。”

    杨湛之点点头,还没说话,穿着沉色中山装的徐老手臂下夹着教案一脸严肃地走进了教室,教室里的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家长们识眼色地退出了大课室。

    杨湛之立刻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却看到了坐他旁边的颜绘一声不吭地跟着花姨走出了教室,杨湛之着急地朝颜绘的背影挥挥手臂,颜绘却头也不回。

    看来是对艺术全然没有兴趣的。

    徐老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了。杨湛之来不及管颜绘了,只得作罢,正襟危坐地开始听课。

    花姨看到颜绘跟她出来了,诧异地问:“你不跟少爷一起上课啦?”

    颜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眼。

    “玩墨水,很好玩的哦。”花姨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