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波没能进入公安局的审讯室，只好留在外头带娃。那个粘着凌云木的无名小女孩一直睡着，被安排在临时铺好被褥的沙发上，孟小波的工作就是看着她，别让她一翻身就滚落地面去。
无聊中只好刷手机，刷着刷着，就皱起了眉头。
他自己研发的搜索软件能搜索当下最热门的话题，也能搜索最猎奇、或最新的话题，原始出处和二次传播都有详尽的数据收集。
就在刚刚，三十分钟不到，网上出现了一个长达四十分钟的视频，被议论得最多的是，该视频跟裤|裆里有货直播的“回答错误切手指”视频画面很像，怀疑是同一个地方发生的事。
那应该就是游戏中心的视频？他快进几下，居然看到了师兄凌云木的脸！
视频没有声音，画面质量不佳，里面两男三女五个成员在走迷宫，不知是被恶人困住还是参加密室逃脱游戏，其中一些队员间发生了些小摩擦，□□味挺浓的，但具体发生了什么看不懂。
该视频初始点击率并不高，能被搜索软件搜到，完全是因为有人回帖说跟“回答错误切手指”有关，才被捕捉的。可疑的是该视频是谁放到网上的呢？据说这个游戏的设计者不是被抓了吗？正在审讯室里遭审讯呢，那么，是谁把它发上网的呢？难不成罪犯还有同伙吗？
孟小波不着急上报，开始跟踪发帖者。
审讯室里，顾予被困在审讯椅上，唇角微微上翘，好像自己坐着的地方是风景秀丽的景区，而不是气氛严肃的公安局审讯室。遮住眉眼的刘海有些刻意，隐约可见五官长得挺精致，黑色皮衣整出来的落拓感将那份秀气拖垮了，也让年龄显得偏大，让人第一感觉这是个不修边幅的人。
郭东亮带头审讯，身边坐了个书记员。
“叫什么名字？年龄、性别报上来。”
顾予抬了抬下巴，笑了笑：“伍敏，女，23岁。”
“啪——”是郭东亮一手拍在案上，震得两只茶杯盖各往上跳了十公分，“你在逗我玩吗？”
对方一点惧色也没有，反而因为惹怒了刑警队长而觉得好笑，“我哪敢逗郭队玩？我好像还带着身份证，你可以拿去看啊。”
如果不看他的相貌，光听声音，确实有些雌雄不辨，但也没到很女性的地步。可他为什么光明正大地称自己为女性，连姓名都改了呢？
一旁的书记员翻了翻厚厚的卷宗，让郭队看，那上面的内容显然是他无法接受的。所以，他很快就走过去，粗鲁地搜起顾予的身来。
当他摸到他的身份证，爆了句粗口：“卧槽！还真是！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顾予笑得很厉害，连腰都弯了，却没有发出声音，笑够了才扬起脸蛋看他，暧昧不明地说，“你可以检查一下啊。”
兴许从宏安市转来的卷宗，案件太复杂，郭东亮还没有仔细过目，得书记员小声给他梳理一遍：“这人擅长伪装，办身份证的时候骗过了民警，性别成了女性，六·一三灭门案侦破之前都是以女装出现。但他到底是不是顾予，卷宗上也没说，因为全国上下都找不到符合条件的顾予这个人，在宏安还有个替死鬼冒充他，只能说他是灭门案的凶手，证据确凿，跟叫不叫‘顾予’这个名字其实关系不大。”
郭东亮明白了，“所以，伍敏小姐，这样叫你才满意是吗？如果要收监，我该把你送去男监狱还是女监狱呢？”
顾予依旧笑得无声，他侧脸看向一旁的镜子，神情变得认真而苦涩，就好像是对镜子那边的人说的：“名字重要吗？不管怎么叫，我都是你的顾予哥哥。”
“伍敏，把你在游戏中心的罪行从实招来。”
“对不起，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犯了什么罪？你绑架了十个成年人、九名儿童，造成恶意伤害，还犯了非法聚集罪，在迷宫里实施暴行引起社会恐慌等等，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