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琪上晌进城寻徐厚原不见,一急下,跑去西湖书院见徐柏。徐柏不过回书院一日,家中就生出了惊变,念着林胭,他狠狠打了徐琪一巴掌。

    去父亲交好的各世伯家里打听,去赵府,无父亲消息,却得知,不知因何故阿胭竟与新府尊牵扯上了,人亦在府衙。

    携徐琪过去,没银子付门房脚钱,莫说见阿胭,连朝里通报一声也难如登天。

    看堂鼓近在咫尺,徐柏脚往前一步便再不敢迈,父亲若无事已家去,或在哪处,只因阿胭一事怨着母亲才不回,不明阿胭在内情状,冒然击鼓,牵累阿胭可怎好?

    只得使徐琪归家稳住母亲,他回书院借来银两再想法子。

    天公做巧,回去书院又遇上学官亲来考教,他的名字赫然在列,待得脱身,便至此时。心焦火辣把借来的五两银交门子,那晓门子贪得无厌,翻脸无情妄要地更多。

    气不过,才动的手。

    绝不能这样被带去班房关起来!徐柏撇下脸面,眼露凶色,趁衙役不提防挣脱开,用腿猛力踹踉跄一个,拔腿向门跑,正撞上从外回吏舍的庾冰。

    “大人做主,我乃西湖书院学子……”

    好些当值衙役涌过来,庾冰轻抬手止住,让徐柏说完,明清原委当下命人解开徐柏手上绳索,并带人去见府尊。

    爱莲堂南厅,庾冰、徐柏坐等,陆瞻人未到,先前讹诈徐柏银两的门子倒被先押在庭中跪着了。

    来人是陆知,他见庾冰忙几句寒暄,再如数奉还徐柏银两,笑道:“府台正忙,便使了我来。你点点数,看是否都吐出来了。”

    正是五两,徐柏道谢后收下,把对庾冰说过的话再与陆知说一番后,问:“尊使……家中惊变,舍妹既在衙里,可否让我和她一见?”

    陆知:“林姑娘已回家去了。”

    徐柏惊讶,又听陆知道:“全济堂罗大夫昨夜救下一人,听说今个人醒了,自明是河道书办,徐姓,我着人随你去一趟。”

    一听徐姓河道书办,徐柏惊的脸色发白,忙谢过,脚下生风般与几个陆知安排下的衙役直奔全济堂。

    徐柏一走,陆知瞥去庭中一眼,目光落在那跪地吓得正忐忑的门子身上,让人取来纸笔搁在地,吩咐:

    “让他写,一笔一笔的,自事衙以来共讹贪过多少银两。府台说了,经查证,但有一条不实,按律处置便是。”

    门子听闻当即昏死过去。

    坐了半晌,正待起身告辞的庾冰听得此处置,心下倒忍不住存笑,看着门子被泼醒,出声:“他事衙好些年,不说千万回,就是只百回怕也记不全了。”

    “这我可不管。”陆知冲庾冰笑了笑,也捡一把椅子坐下。

    他才费工夫审了人,安排人手盯住谭良和戏班,又使人暗下里悄查戏本一事,正累着,糟心的门子便不要命的闯上来了。

    这些日来,公子在外装得浪荡风流,对内一群门下小厮、书吏小员又好一副糊涂的慈善温和,现下,交接的初账落成,也该让他们体会一番,什么叫冷酷无情了。

    陆知提过茶壶给庾冰续茶,“庾经历多坐会儿,外面完事,还得请你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