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府偶闲厅内正酒香浓情。

    两位正主——东南海寇总署正三品衔赵崔及夫人晁氏端坐上首。

    左下是云香府新任府台陆瞻。

    对面乃宫里内奉司派驻的河道衙门监事内官及督河使林家的老三林煊堂。

    晁氏浅啜几口果酒,使得保养得宜仍甚为年轻的面颊,透出几分红晕来。

    她微睁着目,看着那个既分外清丽又媚态天成的桐苑第一美人儿依偎在陆瞻怀里连连娇嗔。

    呵。晁氏弯了弯眼尾,自古男人有几个能消受得美人恩?

    “陆大人、陆府台,您就当瞧在青黛薄面上,高抬贵手,饶过桐苑这一回儿,可是好嗯……”

    屋门口挂着帘子,里面更是烧着碳炉,加上这会酒劲交缠,没有冷意,反倒心里生热。青黛轻解开襟扣半褪下外裳,被酒蒸得透红的脸贴着陆瞻胸口,伸出纤手,灵巧的手指勾住男人袍领,“陆府台,陆郎——”

    陆瞻低低轻笑。

    他抬起青黛那张过分明丽精致的脸捏了捏,看了她好一阵,好似已陷在了那双水雾柔情的眼里,将又是一个美人儿的裙下之臣。

    “青黛呀,你再给陆侄斟酒啊,陆侄一怜惜你,抬抬手,老韩可就出来了,你桐苑这事便算了了……今后有陆侄为你撑着腰,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自然也容你。”

    “说的是,说的是!”内官文进忠扯着尖细嗓音跟着林煊堂附和。

    因他是宫里的,在云香及河道衙门颇具话语权,加上年岁高了,督河使从四品以降无不尊称他一声“文翁”。

    但这会儿他可清醒着。

    早年在宫中,那陆府台母亲乐安郡主有多得上皇及今上的宠爱,他再清楚不过。

    京里虽传了些对陆世子不利的风声,说什么陆侯要与其子断绝关系,不允其借侯府分毫的势。

    那可是陆侯和乐安郡主唯一的嫡子,谁信传言,谁脑子里盛的便是屎!

    林煊堂那厮,与人家世子爷同屋饮过酒就托了大,呸!

    也不瞧瞧自个儿家世。

    但转念想起陆世子下的那道令,及下头一堆求他办事的人,那些个金银珠串……文进忠清清嗓子,老脸上重新挂起笑。

    斟一杯酒,走到陆瞻案前,比着陆瞻杯口矮下半寸,尖起声音:“我敬世子爷一杯!江州地界儿,云香府,要有用得上杂家的,您可劲儿吩咐,杂家是万死不辞呀!”

    陆瞻颇给面子的站起身,饮尽杯里酒,而后勾着青黛纤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