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仅是眨眼间,殿门外便突然涌入几名兵卫将乐师们全数强行的拖了出去,乐师们一路哀求大吼,凄厉绝绝,老远都能听得见,却也仅是片刻后,殿外不远突然有刀起头落的诡异声,瞬时,似有几道东西坠落在地,脆闷声一起,甚至,还发出了滚落几圈的狰狞声。

    在场之人面色皆变,一些胆小之人,早已瑟瑟发抖。

    楚王已满面惨白,但双目却是妖异赤红。

    突然间,他勾唇笑了,甚至笑盈盈的朝在场之人一扫,薄唇一启,只道:“琐事缠身,倒让诸国贵客看笑话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那双瞳孔却是狰狞骇人。

    这哪里是笑话,这分明是诡异而又狰狞的肃杀之事。

    在场之人皆不回话,纷纷神色复杂幽远。思涵则稍稍垂头,安然静坐,虽表面一派平稳淡定,但浑身上下,早已是戒备重重。

    “家中琐事,的确难平。也难得楚王还能坐着招待我等,就论楚王这番态度,在下,也得先敬楚王一杯。”

    正这时,东临苍再度出声,悠然随和的嗓音,也率先打破了沉寂凝固的气氛。

    这话一落,他亲自伸手满上了一杯酒,修长指尖轻轻托起酒盏,笑盈盈的朝楚王望着,“楚王,请。”

    楚王满腹火气,心绪着实难平。今日突发之事着实太多,全然令她猝不及防。

    那所谓的鬼魂一说,他自然是不信。更何况那人还早已死了这么多年,尸身都已无存,如此,起还能突然在这几日里在那行宫作怪!

    甚至于,他这两日早已闻说自家那嫡子萧楼早已伤势好转,并无性命之忧,如此下去,萧楼自也是会伤势恢复极快,从而全然大愈,但他全然不曾料到,他那已然好转的儿子,今早竟突然一命呜呼,他甚至还来不及去处理儿子的后事,也来不及去多加过问,突然之间,他的皇后,竟也突然死于非命。

    鬼魂之说,他自然不信,倘若那女人要用鬼魂来报复,自也早就报复了,何必等到此际才层层爆发!是以,与其信那鬼魂之说,他更信那行宫之中有活鬼,而那行宫之中,历来相安无事,自打入住各国之人后,便频发事端,是以,他若聊得不错,那所谓的活鬼,定在这几国当众。

    如此,何人,会是真正幕后凶手?

    思绪至此,楚王面色越发阴沉,目光逐一在在场诸国之人的面上扫视,最后,则将目光落在了思涵头上的凤冠上。

    他目光冷得出奇,也阴沉至极,那股子威猛的煞气,也不曾掩饰分毫。

    思涵眉头微蹙,抬眸朝楚王凝去,如此被他盯着,自也是心有不惯。

    这偌大的礼殿,人流嘈杂,这楚王谁都不盯,偏偏怒目杀气的盯她,难不成,这楚王是心有思量,突然间,竟将一切怀疑到了她身上?

    一想到这儿,思涵也猝不及防的愕了一下。

    却也正这时,东临苍轻笑一声,再度懒散缓慢的出声道:“楚王不予理会,可是看不起在下?”

    调侃的嗓音,无疑卷着几许兴味。

    楚王瞳孔缩,终归是回神过来,目光朝东临苍一扫,随即便道:“东陵长公主头上的凤冠着实精致特别,朕一时盯得入神,疏待了东临公子,望东临公子莫怪。”

    说着,抬手便将面前早已被侍奴斟满酒的酒盏举起,继续朝东临苍道:“朕先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