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悲怆。

    与风平浪静,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主城相比,清平县的情况可谓是惨绝人寰。

    一进县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火焰味儿。家家户户都有人在烧纸钱。一名母亲抱着孩子的尸体双目无神,见到县里来了一群生人也只是麻木地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另一侧则恰好相反,是两个年幼的孩子伏着母亲的遗体痛哭,声嘶力竭地喊着:“娘!”

    而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哭已经不能打动这里的任何人。因为每一天,这样的悲剧都会在许多家上演。

    这一幕随处可见。

    若是以往,清平县里的人们都很排外。可如今无人在意这一行人的进入,他们早已心如死灰。

    棺木,灵柩,白幡。还有悲怆的哭声交织而成的哀乐。

    周明礼心神俱震,不可置信又沉痛地看着这一切。

    ……那狗官是造了什么孽!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一名太医目露悲色,想要去查看地上的尸体,被卫敛阻止:“别碰。”

    那名太医不解地抬头。

    卫敛淡声道:“尸体也会传染人。”

    太医吓得立马缩回手。

    回过味来又觉得不对,公子敛懂医术吗?他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可队伍早已走远了。

    周禺山显然早已清楚县里的状况,悲愤道:“咱们清平县都成这样了,那狗官还在粉饰太平,根本是不拿我们的命当命!”

    周明礼沉着脸接话道:“你放心,陛下定会斩了那狗官狗头。”

    周禺山忍不住破涕为笑:“谢谢钦差大人,草民刚才听人喊您周大人,咱们还是本家呢!哎,草民不是在跟您攀亲,草民是想冒昧问一下……您是哪个周?”

    一名侍卫笑道:“这可是咱们周明礼,周大人。”

    廷尉大人是出了名的好官,与他们下属从来都是打成一片,深受爱戴。不然他们也不会对空降的公子敛心生排挤,都是在给周明礼打抱不平。

    “原是周明……”周禺山突然一惊,跪下磕头道,“竟然是您!草民眼拙,竟不知是周大人。咱们这山旮旯的地方也听说过您,您是那不畏强权、公正断案,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啊!”

    清平县这么偏远的地方都听过周明的名头,可见其如何声名远播。

    周明礼扶了一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