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烛光洒落一地。

    陆瞻依旧合着眼,像深深醉了,任凭婢子们褪去他衣袍鞋袜,为他净脸拭手。

    待耳边重归宁静,房内再无他人之后,才缓缓睁开眼。

    仔细打量一瞬陈设摆放,略略伸手……突然,似触电一般,手猛地收回。

    回想起青黛离去前的话……备下了更好的?

    陆瞻侧过身,屈了双.腿盘坐,盯着床里边儿被子裹着的一个女人,眉峰皱拢。

    婢子下去时,留了一支燃着的烛,搁在不远处桌上。

    这时,房里并不明亮,杂糅着独属于夜的昏暗。

    陆瞻瞧不清那女子眉目,只看她睡得颇沉,烛光跳动一下,朦朦地映出一段优美光洁的脖颈,再往下……他轻合上了眼。

    好几杯烈酒下肚,虽说不至于醉倒,但此刻脑子里倒是空空的。

    静坐良久后,他才伸展着动了动。

    那姑娘身上着了多少衣物,他一点都不想探究。

    瞥一眼地面,前些年困顿时也不是没睡过,偶出门在外,境况所致,也能暂且从简。

    打从参加应试,被陛下亲点探花郎,在京里养尊处优两年多以来,如今,在这一点上,他已半分不想再委屈自己。

    扫一圈床。

    其实……尺.寸倒也能凑合。为这,陆瞻倒由衷赞了赵崔一句“用心”。

    而当余光再度瞥见,床里边那女人时,陆瞻又不由狠狠地骂着赵崔。

    骂完赵崔,再顺带骂了骂雍王。

    他拉开被子,挨着床沿躺下,微微侧身,勉为其难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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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陆知一醒来,便连接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是着寒了?

    他望了一眼,窗外尚未透亮开的晨色,将被子朝耳朵边拉了拉。

    忽然,眉毛一抖,忙掀开被子爬起来。